去过泰国旅游的人大概都遇到过这一幕：抵达当地机场，准备登上旅游大巴时，忽见穿着传统服饰的泰国少女堵在车门前，笑脸盈盈地给你套上花环，同时一个拿着相机的男人迅速给你们拍了一张合照。
一切来得太突然和太热情，你能做的，只有掏钱买下这张照片。
大部分游客没有注意到，其实笑靥如花的泰国少女一直坐在机场角落，身旁是一辆超市用的手推车，车里堆满花环。她们面无表情地玩手机，直到看见成群的旅客走出机场，才迅速拎起花环，跟着摄影师搭档飞奔过去。
这是我在泰国遇到的第一种“眼球职业”。眼球职业的定义是，提供表演性质或表演倾向的服务，吸引消费者注意从而获取收入的职业。
换句话说，这些职人以眼球为生。
接下来我想用照片，来讲述我在泰国期间观察到的另外两个眼球职业——拳击手和人妖表演者。
在芭提雅看泰拳比赛，你会发现现场既有阵营分明的本地人，也有喊不出拳手名字的观光客，而后者远比前者多。
在这种环境下工作的拳击手，多多少少被培养出一点镜头感。出场时要先朝摄像师挥一拳，表示向电视机前的观众问好。
然后跟对手互动，这是展现个人风格的大好机会。我见过直接拥抱对手的拳手，也见过不善地咧嘴示威的拳手，每个人都性格鲜明，不管什么样的举动，都能引起追随者的欢呼。
四周的观众可能看不清这些表情，但摄像师懂得配合，电视机前的观众绝对不会错过精彩的特写。
朋友说，在他心里，泰拳比赛是观赏性最高的体育赛事。
因为泰拳将暴力展露无疑。暴力是最原始的人类行为之一，现代社会规则却要求我们隐藏它、压抑它。
正因为如此，泰拳才能激发出观众内心深处的快感。
擂台上的拳击手肉体相搏，拳拳到肉，擂台下的观众也用眼球达到了野性的高潮。
和暴力一样，性也是人类原始行为之一。性同样被泰国发展成眼球行业，而其中最为人熟知的职业，应该是人妖表演者吧。
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人妖表演者，是在一艘观光游轮上。码头上挤满了讲中文的游客。男女老少都时不时朝远处那艘装饰得分外挑逗的游轮望去，心照不宣。
也有人忙着低头找零钱——因为导游告诉他们，与人妖合照一次要收20泰铢。
进入游轮室内，拥挤的环境和沉重的气息让每个人的脸变得如同烧热了的铁。
而面若桃花的人妖们则是强力磁铁，他们在场下巡回，婀娜身姿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和小费。
人妖表演者擅长利用自己的酥胸，往往一把抓住游客的手（有时候甚至是脸），朝自己胸间按去。他们甚至故意向镜头露出惊讶无辜的表情。
这样，照片里的戏剧性效果就能在朋友圈上骗更多的赞，客人的需求才算真正得到满足。
有个中年男游客，大概与某位人妖合照后忘了付小费。看着他一溜烟消失在人群里，那位人妖表演者急得大喊，也忘了掐尖嗓子，粗重的嗓音把准备上前合照的游客吓了一跳。
那个人妖，在我的想象中，慢慢脱下美女皮囊，还原成一个焦急失措的高瘦男子，最终发现，他也是一个以眼球为生的努力的演员。
我自创的“眼球职业”的概念或许不准确，但确实代表着这些职业的某个显著特点。一个行业的出现，必然意味着一种经济模式的盛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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